29.第二十九章

沉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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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等太久, 那个大叔就来了。看到顾显彰一脸高深莫测, 还以为他在生自己的气,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路上有点儿事情耽搁了, 来晚了来晚了。”

    顾显彰对无关紧要的人一向宽宏大量,他摇了摇头, 坐上了车。上车之后, 看了一眼手机, 上面还是没动静。

    诶, 他就奇怪了, 难道今天晚上徐清让被人魂穿了?还是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浅薄,深感惭愧,打算从今天开始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仿佛是为了故意打他的脸, 顾显彰这样刚刚想完,徐清让的电话救过来了。她的声音当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仿佛是真的真的不是故意打过来的一样, “你吃饭吃好了吗?现在到哪儿了呀?”

    那叫一个温柔啊。

    顾显彰努力让自己唇角的笑容不那么引人注目,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像个神经病,他应道,“吃好了,正在往回走。”

    “喝酒了吗?喝酒就别开车,需要我给你叫代驾吗?”

    那叫一个贤惠啊。

    “嗯,叫了。”顾显彰想了想,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今天晚上徐清让这么反常了。原因无他,谁让他今天晚上来见的是他初恋呢。徐清让不知道是从哪儿揣摩出来的,面对丈夫的初恋,自己就应该尽量地端庄大气。这不,今天晚上不打电话,就是为了显示她大气宽容呢。顾显彰也不知道该对她作何表情,虽然耳朵里面听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但是他知道,徐清让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家里抓心挠肝成什么样子呢。

    “你现在在哪儿?”徐清让无聊的时候就会回娘家,今天晚上应该也在她爸爸那里,但是为了保险起见,顾显彰还是问问她。

    果然,她回答,“在我爸家呢。”

    “那行,今天晚上你就在那边吧,我明天过来接你。”今天晚上太晚了,更何况他喝了酒,叫的是代驾,不方便过去。

    电话那边的徐清让乖乖巧巧地回答了声“好的”,然后像是跟人比赛谁挂电话挂得快一样,飞快地挂了电话。

    她一把抓起手边的枕头,猛地上下摔打了几下,尤不解恨,还用力地踩了两脚。

    果然啊,果然!他去见了初恋情人,今天晚上回来就满面春风的,连跟她说话都比往常温柔了许多。初恋的魔力真是大,大到她这个正宫娘娘面对的时候都要退避三舍。

    哼!

    说得好像天底下只有他一个人有初恋一样!她徐清让,也是有初恋的好吧!

    徐清让想了想自己的初恋,隐约记得好像是班上某个成绩很好,喜欢穿白T的男生,她作为一个学渣,默默地喜欢了别人两周,一直不敢表白。后来因为追韩剧,找到了新的花痴对象,很快就把她的初恋抛在了脑后。

    徐清让不回忆还好,回忆起来就感觉很惭愧。

    为什么人家的初恋能那么脱俗隽永呢?就她的初恋,又挫又俗。

    还无形中暴露了她喜欢皮相的浅薄。

    真是的!连个初恋都比不过人家,真是太讨厌了。

    徐清让把枕头从地上捡起来,然后抱在怀里,打了个滚,就这样睡了过去。

    大冬天,虽然家里暖气开得壕,但是徐清让不盖被子,加上白天又吹了一下午的冷风,她很理所当然地感冒了。

    因为她回来了,徐泽昨天晚上也回了别墅;又因为感冒了,徐清让理所当然地赖床了,顾显彰来的时候,徐泽正坐在徐清让的床前捧着一杯感冒冲剂和几颗药哄她。

    顾显彰被丁阿姨带过到徐清让卧室门口,看到这一幕,直觉想走。不为别的,徐清让这副样子实在是太辣眼睛了,他都不忍心看。然而徐泽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连忙转过身对顾显彰说道,“女婿,你来啦?”

    顾显彰被徐清让强行邀请,看过徐家人的照片。徐泽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翩翩公子一般的人物,要不然也生不出徐清让这个绣花枕头,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发达了,生活一下开太好,徐泽的身体开始横向生长,他到现在五十五岁,整个人胖得跟个球一样,人还没有走近,肚子就先顶过来了。

    被徐泽看到了,顾显彰就不太好意思装作没看见离开。他冲徐泽叫声了声“爸爸”,那边徐泽已经拍着大腿说道,“哎呀,女婿你来了就真是太好了。我家囡囡感冒了,又不肯吃药,真是要把我急死啊。她往常最听你的话,你赶紧哄她,让她把药吃了。”

    只要是看过徐泽如何宠爱徐清让的,任何人都不难理解为什么他想续弦想了这么多年,一直没能付诸实践。徐清让就好比是徐泽那再婚路上的一座大山,偏偏这座山,徐泽自己舍不得移开她,还妄图用水滴石穿的方法来潜移默化。愚公移山,每天挖掉那么多尚且明白耗费的时间是“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到了徐泽这里,恐怕要过两个冰川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才能让徐清让松口。

    顾显彰可以毫不留情地拂徐清让的面子,但是徐泽的面子他不能不给。他走过去,接过徐泽手里的药,接替他,坐到了徐清让的床边。

    自从他进来之后一直在旁边装鹌鹑的徐清让看到他坐到了自己对面,终于松了口气。旁边徐泽见自己已经把这么大个祸害交给了别人,心中松了松,十分愉快地离开了。

    徐清让虽然松了口气,但是她这个人,一向对脸皮这个事情看得比较淡,尤其是在顾显彰面前。见徐泽出去了,她抬了抬下巴,示意顾显彰喂她。

    要知道,这已经算是给足了顾显彰面子了。刚才她亲爹在这里,她可都没有吃呢。

    顾显彰也不知道是上辈子哪里修来的福气,居然能遇到自己这样识大体的姑娘。昨天晚上他出去见了初恋情人不说,自己连问都没有问一句。试问天底下还有谁,能有她这样的胸襟啊。

    虽然徐清让昨天晚上被醋酸了一晚上,但这并不妨碍她当着顾显彰的时候,装一装。

    顾显彰挑了挑眉,他一向都看不惯徐清让这副样子的,也不跟她多客气,把药往桌上一放,连哄都懒得哄,“赶紧吃药。”

    “不吃。”徐清让怒视他,“我能感冒,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要去参加什么鬼同学会,我昨天会一个人回来吗?会一个人在大街上转悠吗?会一个人心情不好吹冷风吗?不吹冷风,我就不会感冒了,所以,完全都是因为你。”

    她只有在宣扬她的这些歪理邪说的时候脑筋才格外清楚。对于这种小儿科,顾显彰根本就懒得管她,他弹了弹杯子,示意她废话少说,赶快吃药。

    徐清让还是不吃,她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昨天晚上还唯恐顾显彰的初恋情人在,不得不装大度,这会儿正是满腹委屈和火气酝酿到最高的时候,她把头一偏,表示自己简直威武不能屈,说不吃就是不吃。

    顾显彰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说道,“你吃了药我就告诉你昨天晚上我同学会的事情。”

    徐清让的耳朵又“噌”地一声竖了起来,她用充满怀疑的眼神打量了一番顾显彰,说道,“你乱说我还不是不知道,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哼,”她轻哼了一声,“今天倒是知道来装坦荡了,那为什么昨天我要跟你一起去的时候你不答应呢?”

    那还不是因为你双商堪忧嘛。

    顾显彰在心里默默吐槽,脸上却是半分神色都不露,见她没说答应,作势要走,“你不想听那就算了。”

    “不,我要听。”徐清让生怕他离开了,连忙端起旁边的药,也顾不上好喝不好喝,喝了会不会要她的命,连忙一饮而尽。

    她喝完了,拿着杯子目光闪闪地盯着顾显彰,仿佛在说,我喝了,你快说快说。她这副样子,让顾显彰想起家里那条叫沾粘的沙皮狗,它每次要吃的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纯良模样的。

    顾显彰忍住要摸她脑袋的想法,冲她笑着说道,“昨天晚上嘛,我跟霍心喝了两杯酒。”他知道徐清让是想听什么,当然就只捡她关心的说,至于当时包厢里面那些人的起哄,他理所当然地久略过了。

    徐清让听到这里,心里稍微安定下来了一些:还好,只是喝酒,酒桌上面喝点儿酒,也不算什么。

    她抬起头来看向顾显彰,示意他继续。

    “就没然后了啊。”顾显彰摊手,“我跟她喝完酒之后就再也没有交集,各回各家去了。还有什么?”

    就这么简单?徐清让死活不信,她抬头看向顾显彰,“你跟她几年不见,就喝了两杯酒?”

    “要不然呢?”他是有妇之夫,要注意影响的好吧。

    哼!徐清让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把脑袋猛地一转,她就知道,顾显彰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就把昨天晚上他同学会的事情告诉自己!他和那个霍心,之间多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第十五章

    “诶诶诶,你倒是自觉哦。”不等徐清让和丁阿姨说话,周清扬就自顾自地带着东西走了进来。徐清让立刻进入到战斗状态,从“鹌鹑模式”切换到“嘴炮模式”,开始对周清扬进行起了攻击,“这是我家,女士,你别以为你带着孩子进来我就不能报警抓你吧?‘私闯民宅’几个字你认识吧?”

    周清扬“啪”地一声,把身上的包扔到地上,牵着徐周冲徐清让冷笑,“我是正儿八经考上的大学,不是我爹买的学历,虽然不是法律专业,但基本的法律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又来了又来了。徐清让只要跟人一吵架,就被人攻击她不学无术。话说人的神经要是通过反复刺激,来形成反射的。要是刺激太多,让神经形成了抗体,那就没什么反射可言了。徐清让这么多年来总是被人攻击这一个缺点,早已经麻木了。她又不在乎周清扬,干什么要听她的?

    或许等哪天他们说自己丑,徐清让可能才要气一气。

    她居然还十分乐观地想,这些人总是说自己“混吃等死”、“不学无术”,是不是说明她除了这两个缺点之外,就没有其他缺点了?那想想,她还挺完美的。毕竟就算学霸如周清扬,她也能立刻找出一堆缺点来。比如审美不过关啊,喜欢徐泽那种,拜金啊,手段略那啥啊。她对周清扬了解不深,才这么一会会儿的时间,她得缺点都快数满一只手了,可见周清扬的确是缺点挺多的。哦,还有就是长得不好看,还成天瞎臭美。这个简直就要命了。

    这么一想,徐清让还觉得自己挺优秀的,她也不怎么生周清扬的气了,反而觉得自己应该感激她一下,毕竟要不是周清扬舍身忘己,拿自己跟徐清让作对比,她还不能发现自己这么优秀呢。

    她觉得她不好再这么牙尖嘴利地对周清扬,但是自己的场子又不好不找回来,于是换了个自认为比较委婉点儿的说法,“哦,那你书上肯定没教你怎么审美。尤其是对男人的审美。”

    周清扬:......麻痹!

    她这么一说,还真的挺对。毕竟徐泽和顾显彰的颜值差别是摆在那儿的,由不得周清扬不承认。更何况,这人挺敢说的,她没有意识到,她说那个不好看的人,是她亲爹吗?

    周清扬不想跟徐清让胡搅蛮缠,她牵着徐周到一旁来坐下,十分自来熟地从桌上的水果盘里拿了个橘子剥了,分了一瓣儿给放进徐周嘴里。小屁孩砸吧砸吧吃着挺香,弄得刚才没有吃饭的徐清让也有点儿饿了。

    她拿了个橘子剥开,分了一瓣儿放进嘴里,伸手摸了一下徐周的下巴,对他说道,“哪儿来的臭毛病,吃东西不许吧唧嘴。”

    说完还生怕周清扬看不明白,专门看了她一眼。

    周清扬登时气节。

    她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问徐清让,“顾显彰呢?”

    “不要开会啊?不要处理内务啊?不要整理公司剩下的事情啊?”徐清让一边丢了一瓣儿橘子给徐周,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一听你就是没有接触过公司高层的人。”

    “不好意思啊。”周清扬这会儿总算是找到可以反驳的点了,“我只死过一次老公,还真没接触过。”

    徐清让将一瓣儿橘子放进嘴里,冲她露出一个笑容,“得了吧,你那叫老公啊?我记得我爸没跟你领证啊。没领证就生孩子的,那叫姘夫。”

    周清扬:......那是你亲爹!等不等积点儿德?!

    丁阿姨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她们说话,感觉眼前的场景既诡异又滑稽。看周清扬的架势,摆明了是想拿着东西到他们这儿来住的,好看着遗产分下来。徐清让呢,她刚开始的时候好像还挺不欢迎周清扬的,但是现在,好像已经忘记了。

    对于徐清让的脑子,丁阿姨一直不敢报太大的希望。听她们两个对骂,她觉得徐清让一时半会儿吃不了亏,为了徐周小小年纪不被这两个大人带坏,她连忙带着徐周撤了,免得等下听她们两个人吵架听出心脏病来。这两人,还不知道要扯到谁身上去呢,光是听了这么一会儿,徐清让的亲爹亲老公亲弟弟都已经被她自己亲自拉下了战场。

    她还是走远点儿,免得等下扯上她。

    徐清让和周清扬两个人就这么以一种看似平静但其实相互嘴炮的方式“文斗”了一上午,吃了中饭之后,徐周要睡觉,丁阿姨早就收拾好了一间客房,把他们母子俩领进去了。徐清让一时之间没人跟她斗嘴了,又想起了徐泽来,不禁悲从中来,对着门口又开始流泪。

    顾显彰回家的时候就正好看到她正坐在门中间,穿着一身睡衣,披了件外套。往常恨不得要倒腾十遍八遍才出门的毛正在披头散发地披着,配上她那双呆滞的眼睛,真的好想一个低能人士。

    刚刚跟那群老狐狸换完心思还没来得及收拾心情的顾显彰被她这样的造型吓得心脏病都差点儿突发了,他站在门口,下意识地大喊了一声,“徐清让!”

    徐清让被他这样一喊,猛地回过神来,来不及擦眼泪,就那样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干什么?”

    顾显彰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她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才把心放下来。还好,没傻。

    他不好说刚才差点儿以为徐清让受的刺激太大,变傻了,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有吃的吗?我还没吃中饭呢。”

    徐清让一看手表,叫了一声,“这都三点了。”

    “忙着跟你爸公司里的那群老鬼换心思,没顾得上。”公司那边事情不好办,家里徐清让也不省心。就算有丁阿姨看着,她到底才没了父亲,自己这个丈夫不陪着她,实在放心不下。开完会,他头昏脑涨的,也吃不下东西,喝了两杯水,顶着北风就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赶。“还有剩的没有?随便给我弄点儿吧。”

    徐清让站起身来,“冰箱里面还有今天中午剩下的饭,我加点儿菜给你熬成粥好不好?”丁阿姨晚上没睡着,这会儿才休息,徐清让不好叫她起来,简单的饭食她还是会的,就不用麻烦人家了。

    顾显彰点了点头,过去把门关上了。

    他摊在沙发上,思量着要不要把公司的事情告诉徐清让。

    徐泽走得突然,确定他去世的第一刻,公司几乎全乱了。他的业务顾显彰从来不熟悉,也没有要熟悉的意思。他自己的生意都还忙不过来呢,哪儿时间去管徐家的事情?谁都知道徐泽最后把公司的大权交给了顾显彰,但是他一个外人,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的当中插手进去,实在太难了。

    今天在董事会上,他就毫无例外地遭到了董事会的抵制,人家就差没有直接指着他的鼻子让他滚出去了。平心而论,他一个外人,不管跟徐泽是什么关系,眼下的这种情况都的确不适合坐在那里。但是他不去做,又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能指望徐清让去坐吗?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徐泽留给徐清让的东西,就这样被人鲸吞蚕食吧?他做不到。

    他只能硬扛着,在一头雾水当中硬扛着。这个扛,不是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并不是说他想扛多久就多久,再过几天,估计他也抗不了了。董事会的那群人,不会允许他在那个位置上坐那么久的。

    徐泽走得急,遗嘱虽然是一早就立下的,但是只处理了他名下的不动产和几处动产,股份什么都没个定论。看周清扬那模样,她还想插手进徐泽的股份中来。从徐清让的角度来看顾显彰肯定是想让周清扬能有多远走多远的,但关键是,徐泽他......愿意让周清扬插手吗?

    顾显彰没有弄明白徐泽究竟是怎么想的。看他平常的行为,也不像是要把家业传给徐清让——徐清让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家究竟做什么生意的。难道他是打算把自己的江山给那个小屁孩儿吗?那他想得可真够远的。

    然而不管是给徐清让还是给徐周,好像都不是徐泽的意思。

    还是说,他打算干几年不想干了,就抽身出来?

    顾显彰想了一下,自问自己做不到。毕竟那是他一手打下的江山,就这样撤开手他有点儿放不下。

    他放不开,徐泽能放得开吗?他对自己股份的打算,究竟是怎么样的呢?顾显彰开车回来的路上想这个问题想了一路。他认为,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徐泽手上的股份转让出去,虽然徐氏的股票在跌,但是趁着现在还没有跌到最低,赶紧出手,然后给一部分钱给周清扬,让她带着孩子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再也不要打扰自己和徐清让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