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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舰缓缓飞起，司温茂和楼信鸿两人正在操控室旁边的小隔间内。
操控室内有一块大屏幕，此时屏幕上映出的正是原愫几人的身影，随着战舰越升越高，原愫几人的身影在屏幕上越来越小，他们周围的人群也跟着映在了屏幕上，都是穿着同一套黑色制服的学员们。
仿佛有谁发号施令一般，在原愫几人离开战舰不久，立在原地的人群猛地向他们涌去，三人在几秒钟之内被人群淹没，在屏幕上逐渐找不到他们的身影。
“看来司先生很放心？”楼信鸿看向一旁的司温茂，对方的嘴角此时正微微翘起。
“称不上有多放心。”
楼信鸿：“那司先生笑什么？”
司温茂收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楼信鸿的问题，反而问道：“军校的严格程度我是有所耳闻的，希望这次……”
希望什么他没有说出来，但楼信鸿自然懂得他的意思：“你应该相信帝国。”
司温茂：“我们都是帝国国民，没有什么不相信的。”
楼信鸿笑笑，想起来什么似的：“说起来我也有个孙子在第二军校，还是司先生孙子的粉丝，司先生放心，元灏毕竟当过几年帝国男神，还有我孙子在，他在军校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司温茂淡淡道：“有危险我倒不是很在意，我在意的是没有危险。”
楼信鸿诧异地看向他，在对方脸上当然看不出什么，他只得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一个被剥落天赋的天赋者遇到危险多半是逃不掉了，不死至少也得重伤，司温茂看起来并不像不关心孙子的人，竟然会希望自己孙子碰上危险？
在司元灏那里是有什么保命手段，还是面临危险的时候天赋等级有恢复的可能？
想到后者，楼信鸿心神顿时一凝，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是大事，楼信鸿转而又想，这应该不可能。
要是遇上危险天赋等级就有恢复的可能，那这星际上因为天赋等级被剥落而显得堕落的天赋者就不至于那么多了。司温茂作为司家的掌权人，有这种信息也不可能私藏。
果然，司温茂的回答和他设想的问题没什么关系，只听司温茂缓缓道：“元灏他太过顺风顺水，生来就是天赋圆满，帝国男神称号早晚就是他的。这一路上他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一直有人保护他，直到他碰上了毕窥的那一天。”
司元灏因为天赋圆满，在十几岁的时候理所当然地当上了帝国男神，然后在他二十六岁那年，遭遇了人生第一道坎，也就是他的天赋被剥落。醒来之后他有一段时间郁郁寡欢，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他很不开心，他生起过几次轻生的念头，并且也实施了，但是均没能成功，然后突然有一天司元灏就突然失踪了，直到现在。
不过这些事司温茂都不会告诉楼信鸿，也没必要告诉楼信鸿。
楼信鸿把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些学员们在屏幕上挤成一团，早已经辨不出哪个是哪个，军校一角的俯视图映在了屏幕上，他看着那些建筑物，没有对司温茂的话做出回应。
隔间内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屏幕被一片片的白色覆盖，再也看不到白色以外的其他东西，楼信鸿才又开口道：“所以你同意元灏进入军校是为什么？”
“因为原愫。”
“原愫？为什么？”
“关于原愫是‘人造人’这件事我略知一二，我想知道，不，我知道在同是天赋被剥落的情况下，原愫他不会做出什么消极的反应。”说到这里，司温茂看了楼信鸿一眼，“但元灏不知道原愫是‘人造人’，有了对比，他会为自己曾经的反应感到羞愧，有了羞愧这种情绪，他就会想着改变。”
楼信鸿没想到司温茂竟然能为孙子着想到这个地步，听对方这么一说，他顿时觉得司元灏不像样起来，但仔细想想，司元灏好像又没有不像样到这种程度。
他看向司温茂，问道：“那万一要是元灏知道了原愫是‘人造人’这件事，他会怎样？”
会怎样？无非就是感受到巨大的欺骗，然后从此一蹶不振；也有可能对此无所谓，反正都是人……
司温茂摇头，万一真的有那一天，谁也不知道司元灏的反应会是怎么样的，正如没有人料想到司元灏天赋等级被剥落之后会是那种表现。
隔间内一度陷入安静。
两人话中讨论的司元灏明显还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和另外两人现在正被人群包围着。
司元灏的堂弟申请外出办事，而事情还没有办完，现在依旧在战舰上，所以被包围的人只有他们三个。
准确来说，人群的主要目标是他和原愫，另一个只是被夹带的，而大部分学员的目标主要是他。
“……怎么会这样。”
在吵杂的人群中，司元灏依稀捕捉到了这几个字，这是原愫说的，看来对方和他一样在状况外。
原愫此时正被人拉着胳膊，搂着肩膀，有人触碰着他的腰部，甚至他感觉得到有人正试图抓住他的脚。
这个念头刚起，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腾空而起，原愫一点挣脱的力道都没有，他甚至没来得及生出这种念头。
原愫维持着在半空的姿势，加大了音量：“不好意思，同学，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人群的目标果然只有原愫和司元灏两人，黎昕只在开始的时候被人群挤了一下，后来就立身在人群之外，笑看原愫和司元灏被学员们抬了起来。
听到原愫的话，人群中传来的声音五花八门。
“男神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很久了。”
“是男神啊！我终于见到活着的男神了！啊啊啊！”
“我的天，难以置信，我一定是在做梦！”
“我男神的皮肤真好摸！”
……
从人群中传来的都是这些毫无价值的话语。
原愫只在开始的时候稍微挣扎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的力气实在不足，索性不挣扎了，任由这群人抬着他往前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甚至开始和这些人聊起天来。
司元灏同样被人抬着，长发垂下，一不小心就被人扯得发疼，这些人这么热情地对待他，他又不能发作，只能臭着一张脸，反正他的脸朝天，谁也看不见他的脸色。
司元灏分出一丝注意力到原愫身上，才稍微转移了自己阴沉的心情。
人群中的声音多半是对帝国男神盲目的崇拜，以及从星网上得知的他们的消息，表示尽管男神天赋被剥落了，但依旧是他们的男神。
原愫原本以为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直到一句话从人群中传来。
“我们要送你们到宿舍啊——”
送到宿舍？以这种姿势？原愫两眼一翻，只想就这么晕过去。
他虽然没有学院地图，但是从这里到宿舍的距离多半不会太近，这种姿势让他想起了“游街示众”一词，这样一来，学院的人多半都知道了这件事，这样还让他以后怎么外出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