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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昕说和司元灏有话要说也不是假的，只是要和司元灏说话的人并不是他而已。
“战舰和司家的飞船已经对接上了，司家那边有人在……”黎昕关上房门，还没说完话，一抬头就看见司元灏朝着另一边走去。
既然这么急，那为什么还要站在房门口等他？
黎昕看着他急冲冲的背影，在心里腹诽着，朝司元灏喊了一声：“战舰接口在另一侧，别走错了。”
司元灏脚步丝毫不停，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
黎昕顾不上他，他在宽大袖子下的光脑一直振动着，持续而有规律。
这条走廊上左右都没人，黎昕没有撩起袖子看光脑上的信息，他双手拢了拢，光脑在他的动作下安分下来，不再振动。
黎昕朝着这条走廊的另一端走了过去。
他的目的地很明确，脚步平稳而且毫不犹豫。
路上遇到几个穿着军装站立的军人，黎昕和他们没有眼神交流，他敛着眼睑走了过去。
几分钟之后，他在一间房门前停了下来。
房门口同样站着两个军人，看见黎昕过来他们虽然毫不意外，但还是例行公事地伸手将人拦了下来。
黎昕朝他们点了点头，其中一人打开光脑，在光屏上点了几下，另一人趁着这个间隙和黎昕对了几次眼神，在短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几次交流，黎昕朝着他摇了摇头。
这时，另一个军人已经完成了消息传递，他朝着黎昕点头，让开身后的门，那门竟也不用人的操纵，自然就开了。
这个房间里比起原愫住的那间要好上太多，除了没有床。
门在黎昕身后轻轻关闭，黎昕朝里走。
“将军。”
被黎昕唤为将军的人坐在宽大的椅子上，面对着门口，戴着全息镜，嘴角有丝淡淡的笑容，显然正在全息感受着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黎昕啊，进来坐。”楼信鸿抬起头，通过全息镜看了黎昕一眼，“怎么不把面具取下来？”
这位将军从外表看起来足有五六十岁，然而实际上却比这个年龄要高上不少，楼信鸿已经有了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因此他的对待儿子孙子辈的人总是和善的。
楼信鸿的举动尽管表现出了和蔼，黎昕却没有像他那样随和，面对这种位高权重的人，总是要小心一点的。
“是。”
他顺从地在楼信鸿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一手在耳后揉了揉，一张薄薄的透明“面具”就从他脸上揭了下来，十六岁的稚嫩脸庞已经换了，是一个五官俊朗、年纪和司元灏差不多的年轻人。
这种“面具”竟能从外表改变一个人的年龄，尽管楼信鸿看了不少，但每看一次，还是会惊奇一次。
“面具”离开脸几秒钟之后自动缩小成了指节大小的球，被黎昕拿在手里。
这种“面具”是帝国科学院研究出来的东西，还没有具体命名，大家都称它为面具，每一张面具都有使用次数的限制。在帝国军团内部需要经过申请，才能得到使用的权利，不得外流。
但黑市上或许也有这种东西交易。
“你还是这样看起来顺眼一点。”楼信鸿摘下全息镜，身体前倾，“真不知道你们都是怎么研究出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楼信鸿的这句话黎昕不敢随便回应，他维持着动作，唯唯诺诺，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不过倒是挺有用的。”楼信鸿说。
这球展开之后是透明的面具，球状的时候倒是有点淡淡的黄色，根据不同颜色，戴上去的效果都不一样，不同人戴上去的效果也不一样。
黎昕抿了抿唇，还是有些拘谨，对于这句明显是夸奖的话，他不知道怎么答话才是对的，有时候他觉得对的，说出来就是错了，这位将军的性格……他只是道听途说的。
黎昕这次是第一次跟在这位将军的战舰，也是第一次独自外出作业，其他时候是因为他的资历不够，但是这次之所以会让他上来，还有一个原因，他和原愫的感情比其他人和原愫要好得多。
虽然……现在可能出了点问题。
“将军。”黎昕突然道，“要见原愫吗？他可能暂时无法过来。”
楼信鸿一怔，忽然哈哈笑了两声，他知道黎昕急着说这事的原因，收了笑，他揉揉自己的眉头，和黎昕讲起了正事：“你下不了手吗？”
黎昕猛地抬头，说：“将军！我不是……”
楼信鸿朝他摆手，手撑在膝盖上站了起来，朝着旁边走去，一边招呼他过来。
黎昕在原地发了会儿呆，才跟上去。
楼将军给他看的不是其他东西，正是一段影像。
光屏上的影像正是原愫的房间，原愫在床上躺着，睡得正熟，黎昕正疑惑将军给他看这个做什么，就见画面突然一变。
司元灏站在原愫身后，若有似无地挡住摄像机的方向，画面像是静止的。
黎昕皱了皱眉，这两人这是在做什么？
楼信鸿：“看。”
黎昕瞪大了眼睛，尽管司元灏挡在了摄像头的方向，但原愫手中的狙|击枪实在太长，露出了一个枪管。接下来的一瞬，整根狙|击枪暴露在了镜头之下，发出“碰”的一声。
“这、这是……”黎昕的话都有些说不清楚。
楼信鸿从一旁的桌子上递给他一副全息镜：“戴上试试。”
黎昕接过全息镜，楼信鸿重新将影像播放了一遍。
这回他仿佛站在其中，清楚地看见了原愫凝结脊器的全过程，原愫的动作虽然艰难，但还是顺利地凝结了出来。
他看清了这把狙|击枪的全貌，只是还没等他把感受加深，这把枪就磕在了床沿上，连带着……那颗子弹，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黎昕就定在那里，任由将军把他戴着的全息镜摘下来。
“他、他、他这是……”黎昕转头看向楼信鸿，他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
楼信鸿朝他点头，确定了黎昕的想法。
两人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楼信鸿问他：“看了这段视频，你有什么想法？”
黎昕顾不上在将军面前失态，他深呼吸了两口气，才逐渐冷静下来。
“他、他的枪为什么能带子弹……”黎昕说了这句，没等将军答话，就继续道，“不是，他怎么能凝结出脊器……也不是，他什么时候能、能凝结脊器了，我们怎么没有收到这种消息。”
楼信鸿看起来就镇定多了：“看起来他隐瞒得很好。”
听到这句话，黎昕热汗还么冷却，冷汗都要下来了，张了嘴要替原愫争辩，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可以推脱，他说出的话都结巴了：“他，他没有……”
“你冷静点。”楼信鸿拍拍黎昕的肩膀，“我没说要干什么，你不用这么着急。”
黎昕笑得有些勉强：“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他已经是我们的家人了。”
楼信鸿对他这句话没有回应，转而说起原愫脊器的事情：“虽然他能凝结出脊器，但是他的天赋毕竟已经剥落了，脊器凝结不出来也没什么用，况且，这把狙|击枪的威力也不知道怎么样。”
黎昕忍住自己想反驳的欲望，听他说话。
楼信鸿道：“他……原愫，他从出生起就是一条生命，就算是我们也不能随意剥夺。”
听到这话，黎昕提起的心稍微放下，但还是不敢大意，一般这种话接下来就是一个转折。
“第二学院的情况现在基本稳定下来了。”楼信鸿打开光脑，第二学院的视频映了出来。
黎昕看着楼信鸿光脑上正在播放的视频，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这个转折这么大。
原愫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怎么处理？原愫人还在战舰上，以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