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一卷 红丝绕(二十一)

音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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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妃手上捏着一个瓷白的瓶子,瓶口处却晕着一层桃花样的粉色。

    采薇已经被她叫人支使走了,她将手上捏着的瓷瓶收进袖子里,抬头看了一眼昌邑宫的匾额,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举步走了进去。

    楼娇在这宫里只有采薇一个近身伺候的,宫里的那些宫婢又蠢又笨,不顺他的心意,就都被他赶到别处去了。他此举正好省了淑妃的功夫,淑妃一路走进来,正见到楼娇房门紧闭,去叩门,听得楼娇忽然说,“采薇,再添一些热水来。”

    淑妃扶着房门的手一顿,但她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楼娇在屋子里,那些金钩勾着的纱幔还垂着,开着窗户也只看得清模模糊糊的影儿。

    再往里一些,就能听到哗哗的水声。

    淑妃不敢做声,脸泛桃花的以袖遮面,走到桌子旁,揭开茶壶将她袖口瓷瓶里的东西倒进里头,而后又伸手拿着茶壶微微晃动了一下。

    楼娇听到有开门的声音,却不见采薇回应,好像是站起来了,那水声几乎就在耳畔。

    淑妃心里一抖,将茶壶放下,就闪身躲进了屏风后面。

    楼娇确实是站起来了,他披了一件月白的薄衫,身上的水迹都没有擦干净,但还不等他掀开帘子走出来,门口就卷了一阵风进来,楼娇看到面前纱幔飞舞,一道黑影隔着帘子站在他面前。

    楼娇连忙将面前的帘子放了下来。

    来的人自然是陆明影。

    陆明影在这皇宫里转了转,他找到了一处好玩的地方,急于同楼娇说,他见楼娇在里头,以为楼娇在里面歇息,伸手就将帘子扯开,“公子,我找到了一处——”

    “别进来!”楼娇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帘子就被掀开了。

    陆明影站在楼娇面前,看着墨发披肩,宽衣敞肩的楼娇,一下子怔住。

    楼娇反应更快,陆明影手上还拽着帘子,他就跟着往后退了一步,躲进后面那层层的纱幔里去了。

    “公子……”陆明影说不出话来。

    楼娇也知道他鲁莽,况且陆明影做出这样失礼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出去。”

    “是。”陆明影手上还拽着帘子,听到楼娇的话才将手中攥着的帘子松开。

    楼娇将身上的衣服褪下来,采薇不在没人伺候着他,他只得自己擦身上的水迹。

    陆明影从帘子旁退出来,只看到一道影影绰绰的影子,虽然不够清晰,却愈发的引人遐想了。

    陆明影坐在桌子旁等着楼娇。

    楼娇离开了采薇,连穿衣服的动作都生疏的很,折腾了好久,才将亵衣穿好。

    陆明影在外面等的久了,只听得到窸窸窣窣的换衣服的声音,坐在桌子边,就忍不住想起了方才看到的那一幕——

    楼娇本来身体颀长,虽不如西域人的高大,却也显得出芝兰玉树的姿态。平日里穿着衣服,清贵脱俗,叫人心生仰慕,方才衣衫不整,鬓发微湿,胸前肌肤细腻雪白,墨发披肩衬明眸朱唇,实在是叫人心动至极。

    陆明影早就知道楼娇生的美,但他对楼娇更多的只是一些仰慕和喜欢,没有别的更多的绮思,但方才见的那一幕,叫他心如擂鼓,口干舌燥。

    楼娇的脖颈上还沾着水珠,很小的一滴,方才惊鸿一瞥,陆明影却对那滴水珠印象深刻。那水珠就贴着楼娇的脖颈,顺着胸前的粉稚,滑进了敞开的衣襟里……

    陆明影口干舌燥的厉害,他坐在椅子上,都觉得心头忐忑。

    桌子上放着茶壶,陆明影不如楼娇那么挑剔,他只觉得自己渴的很了,倒了一杯灌进口中,那燥热感才借由唇舌间茶水的冰凉褪去了一些。

    藏身在屏风后的淑妃见到陆明影喝了那茶壶里的水,咬唇捏袖,几欲要忍不住冲出去阻止他。

    但她终究没有。

    陆明影喝了那一杯水,楼娇还没换好衣服。

    陆明影又灌了几杯,觉得那燥热平复之后,就听到楼娇有些焦躁的声音。

    “陆明影,你进来。”

    陆明影觉得脸上都热了起来,他方才鲁莽的很,现在却拘束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楼娇在里面穿衣服,少了采薇的伺候,腰带总是系不好,湿发贴在脖颈上,又实在难受的很。

    陆明影从外面一步一步的挪了进来,掀开层层叠叠的纱幔,就见到楼娇站在浴桶前,靴子都还没有换上,湿着脚,踩着方才换下的薄衫,他见到陆明影进来,抬眼一瞥他,“过来帮我将头发挽起来。”

    陆明影喏喏的应了一声,走过去,去挽楼娇的湿发。

    楼娇的墨发大都贴在脖颈上,陆明影小心翼翼的将那些湿发拨出来,捏在手掌心里,又怕弄痛的楼娇,动作格外的轻柔。

    楼娇低着头系着腰带,他手指温白如珠玉,捏着靛青色的腰带,更显得五指纤细,手腕柔弱。

    陆明影比楼娇高,在他后面替他挽发,看得见他雪白的一截脖颈。楼娇身上还有香气,是那种比女儿家身上的体香来的更细腻的一种香气,淡淡的,跟幽昙似的香气,叫人闻了就忍不住再凑近了去闻。

    楼娇终于将腰带系好了,陆明影却看得着了魔,他伸手将楼娇的手握住。而后捏着楼娇的手指,倾身到楼娇肩上去嗅那身上的馨香。

    “你做什么?”楼娇问。

    陆明影心跳的厉害,他只觉得有些不能自控,只看得见楼娇那雪白的脖颈。他本来就比楼娇生的高大,如今站在楼娇后面,又伸手握住楼娇的双手,就好似将他扣在怀里一般。

    楼娇觉得陆明影这个动作有些放肆了,微一挣脱一下,陆明影就将他拦腰抱了起来。

    “你?!”楼娇惊怒,扭头去看陆明影。

    陆明影神智已经有了些模糊了,他觉得自己还清醒的很,看楼娇的一颦一笑都清楚的很,但偏偏的,就是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举动。

    陆明影抱着楼娇,将他抵靠到柱子上,楼娇正面见着陆明影,见他神情有如魔怔,就举手欲推拒。陆明影的力气自然比他大的多,楼娇的两只手腕搭在陆明影的肩膀上,都不能将他推动分毫。

    陆明影贴在楼娇的肩膀上,楼娇的发还是湿着的,但那是凉的湿意,陆明影的唇舌却是热的,贴着楼娇的脖颈轻轻的吮吻着。

    “陆明影!”楼娇偏着头推他,他方才才系上的腰带又被陆明影解开,衣袍一下子散乱开,加上他又是被陆明影抱起来的,那衣裳挂在肩膀上,外面的罩衫则落到了地上。

    陆明影也不说话,他粗砺的嘴唇开始从脖子往下亲吻。

    楼娇无处凭恃,抬手只能拽到那纱幔,层层的纱幔被他揪成了一团。

    陆明影将楼娇半抱起来,抵靠在柱子上,自己则开始伸手去扯楼娇的衣裳。楼娇的衣服被他剥开,露出雪白的肌肤来。

    楼娇万般推拒,却没有多大的力气,被陆明影按在柱子上,将方才穿上去的衣服剥开。

    楼娇才沐浴,身上还带着湿意,陆明影只觉得唇舌燥热,而楼娇的肌肤里都藏着甘泉,叫他拼命的吮吻着,落下的玫红扎人的眼。

    楼娇的亵裤都要被剥下来,楼娇曲着腿不叫他将裤子褪下,陆明影就抱着他的后腰,压着楼娇的腿踩在他的腿上,而后借着将楼娇的亵裤剥去。楼娇踢蹬了他一下,陆明影双手都去剥楼娇的亵裤了,自然没空出手抱住楼娇。楼娇就从他怀里栽到了地上。他上衣已经被剥完了,浑身赤条条的摔在地上。

    陆明影将手上的衣服扔开,而后伏地去抓楼娇的脚踝。

    楼娇的脚尖蜷曲着,手臂伏在地上要往前挣脱。

    陆明影将楼娇的脚攥进掌心里,粗砺的唇舌从楼娇的脚尖儿一路亲吻上去。

    楼娇挣脱不得,反身坐在地上,全身都没有衣物遮挡,陆明影托着他的脚,一路亲到他的大腿来。

    楼娇看的出陆明影的反常,却不知道到缘由,采薇又不在,现在他一人在这里,不知道该如何脱身。

    浴桶旁边放着一个铜盆,铜盆里装着花瓣,楼娇见到了,伸手去够那铜盆。陆明影单手揽着他的后腰,将楼娇硬生生的拖到了自己身下来。

    楼娇够不到那铜盆,又往前爬了几步,陆明影压在他身上,用身体压制着他。

    五指被扣住,楼娇用手肘撞了一下压在身后的陆明影,而后拼命往前爬了几步,将铜盆拿起来,而后往陆明影头上砸了过去。

    哐的一声巨响,陆明影的目光恍惚了一下,连压制着楼娇的力气都少了不少。

    楼娇趁机从陆明影身上爬了起来。

    陆明影伏在地上晃了晃头,还要站起来。

    楼娇不敢逗留,捡起地上的衣衫,捧着衣衫就从屋子里跑了出去。

    淑妃先前听到楼娇的呵斥,以为是楼娇发觉了茶水里的古怪,慌忙的就跑回了深月宫里。

    楼娇从屋子里跑出来,反身将宫门落上锁,但他知道这宫门关不住陆明影,怕他跑出来,匆匆的往身上披了一件衣衫蔽体。

    昌邑宫的宫婢有的被他赶走的,有的则是被淑妃遣走了,现在楼娇一路跑出来,连一个婢子都没有看见。到宫门口的时候,楼娇回头看了一眼,正见到陆明影从窗户里跳出来,也不知看没看到自己,就慌乱的往外面跑去。

    楼娇这样的打扮还慌不择路的姿态,自然就撞上了巡逻的禁军。

    那禁军见楼娇迎面跑来,拔刀拦住他的去路,“何人胆敢擅闯皇宫!”

    楼娇见前面长刀拦路,只得停下,他本来跑的急了,有些话都说不出来,“官爷——”

    那拔刀的禁卫见楼娇抬起头来,望到他雪颜玉肌,乌发朱唇,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

    楼娇方才心神大乱,现在撞上了禁军,还在想着托词。

    没想到那禁军问他,“你可是响屐坊的人?”

    响屐坊里住着许多伶人,本来是从各地搜罗的一些艺人,但入宫之后,有的大臣跟皇上提议,为了不让这些个伶人做出什么秽乱后宫的事,凡是男子,必行阉割礼。

    这几日许多伶人闻风想要逃出宫去,禁军接到了谕旨抓捕这些想要逃出宫去的伶人。而楼娇这样阴柔妩媚的容貌,自然就叫他往那响屐坊上联想了。

    楼娇哪里知道响屐坊是什么地方,回道,“官爷,我是昌邑宫里的人——”

    “昌邑宫?”禁军拧眉。

    昌邑宫和冷宫无异,哪里会住了人?他怎么没有听说过?

    楼娇不敢多说,“我出来寻伺候我的婢子,若是官爷得空,可否请官爷送我回昌邑宫里?”

    那官爷却只当这是楼娇托词,“昌邑宫里的?做你这样的打扮?”

    楼娇百口莫辩。

    禁军上下又打量了楼娇一遍,脖颈上红痕未褪,不是那伶人那又是什么身份?

    “把他抓起来,送回响屐坊去!”禁军吩咐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