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前世

风静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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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院里大概洗漱过后,晚间顾怀裕带着薛嘉上父母所在的南安院请安。

    顾怀远和殷静宜听说他回来了也过来相见,顾怀裕和薛嘉满面笑容地对着兄嫂道贺,随后顾怀裕又笑了笑,对顾钟鸣说起家里新来的几个客人,只推说文春婉是弟弟受自己救治后来云城寻亲,而季准是越浪的朋友,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眼下已经把季准安排在了越浪住的清竹园,文春婉姐弟三人则安排在了清竹园后面的偏院里,希望大嫂再拨几个人过去给他们收拾屋子。

    殷静宜看了公爹一眼,看公爹婆母都是乐呵呵的样子,便唤了自己院里的管事娘子进来,安排了人下去。

    顾家平日里是积善之家,顾钟鸣自然没什么不高兴的,听说家里还来了一个年轻的姑娘,心思一动,便问起顾怀裕:“怀裕啊,那个文姑娘多少岁啊?”

    顾怀裕这下到真是愣住了,虽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这个,儿子还真不知道。”

    顾钟鸣嗨了一声:“不知道具体的,那大概多少岁呢?”

    顾怀裕想了想文春婉的面貌,心下忖度:“大概将近二十吧。”

    顾怀裕在这方面心眼死,到眼下还没意识到顾老爷什么意思,薛嘉倒是完全听懂了。文春婉虽是贫穷人家的姑娘,但家世清白,又爱护弟妹,年纪轻,想来面貌也不错,和顾怀裕正相配,顾怀裕带她回家说不定也有这个意思。再加上她家世不好,要是真的嫁进来,弟妹又要靠顾家扶持,万万不可能越过薛嘉去,也算是对得起薛嘉,正是当妾的最佳人选,也难怪顾老爷起这番心思。

    薛嘉虽早知道自己嫁进顾家当男妻,那顾怀裕必定有一天是要纳妾生子的。虽说那天晚上回去后顾怀裕对自己解释过对那个文春婉没意思,要她是别有所用,还拉着他好一番缠绵让他安心,可若是顾父想让他纳文春婉为妾,他兴许就同意了,文春婉想来也是愿意的。

    纵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一旦事到眼前,薛嘉但凡想到顾怀裕会和其他人温柔缠绵、尽情欢爱,最后还生下孩子,心里就无比酸涩,整颗心都被酸梅浸过了一般,酸得眼眶都有些湿。

    顾钟鸣呵呵两声,柏氏看了眼薛嘉,拉了他一把笑道:“好了,有什么以后再说。”

    顾老爷看看薛嘉,也觉得这话题不适合当着薛嘉的面谈,正想绕过这话题,顾怀裕却从母亲看薛嘉这一眼里蓦然懂了父亲的意思,侧头看看薛嘉,看他神情却是早就懂了的样子,心下一扯一扯地疼,转头对着顾钟鸣和柏氏认真道:“爹,娘,我不会纳那个文姑娘为妾的,我让她住到家里并没有别的用意。以后我也不会纳任何人为妾,我有嘉儿一个就够了。”

    顾钟鸣的脸色顿时僵住了,一句胡闹含在嘴里,差点脱口而出。

    虽说这男妻是他做主给娶的,可虞国历来有娶男妻的风俗,到底算不得什么,可哪家娶了男妻不纳妾不留后?顾怀裕只守着薛嘉一个,那孩子怎么办?可到底还是欢喜顾怀裕和薛嘉恩爱,一时间竟没忍心呵斥他。

    顾怀裕叹了口气,直接把话说明白了:“爹,要是娘当年不能怀孕,你会不会纳妾?大哥呢?要是嫂子一直不生孩子,你会不会纳个小妾伤她的心?”

    顾怀远正端着杯子喝茶,听他这么说,沉吟片刻,反倒对顾钟鸣道:“爹,怀裕能想通,和弟夫和和气气过日子不好吗?何必非要给他们塞个人?如果静宜真的不能生子,我也不会纳妾的,大不了从顾家旁支过继一个合适的孩子养在膝下也就罢了。”

    柏氏最是了解小儿子,看他这么说分明是决心已定,心下叹了口气,也劝了劝顾钟鸣:“老爷,反正怀远已经有了英儿,静宜又怀了杰儿,顾家也有后了,眼下何必非要逼着怀裕呢。”

    顾钟鸣和夫人在一起二十多年,彼此了解至深,虽说柏氏没特意读重哪个词,可他一听眼下二字,也明白了夫人的意思:眼下两个孩子感情极好,何必闹得不愉快?若是顾怀裕日后能一直守着这份心,给他们过继个孩子也罢;要是他对薛嘉的心思淡了,到时候再提这事也不迟,也不至于父子存节。

    顾钟鸣也就不说什么了。

    顾怀裕便乘势提起他此行前去陶城的目的,提起他收购了千金酒坊一事。

    顾钟鸣顿时把方才那事丢到一边,乐得眉开眼笑。小儿子虽说背着纨绔之名,走马斗鸡无所事事,到底没做过什么恶事,再加上大儿子颇有出息,平日里也就懒得苛责小儿子一定要自立。可哪家做父母的不希望孩子有出息呢?听到顾怀裕能正正经经做一件事他就颇是满意了。

    顾怀远一直安稳地坐在那里,这时开口对着顾怀裕道:“千金酒坊盛名犹存,若能在云城大放光彩必然稳赚,可你有没有想过,怎么能把这个名号打出去呢?怎么能让全云城的人都知道,千金酒回归了?”

    顾怀裕淡淡一笑,胸有成竹地道:“这个大哥不必担心,我自有我的办法,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完这话,顾怀裕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看了一眼父亲和大哥,声音忽然压低:“有一件事需要告诉爹和大哥,你们听完不要见怪。”

    顾怀远看他这幅神情倒是有些好奇:“什么事?”

    顾怀裕眼神迷离起来,长长叹了一口气:“中秋节前一段时日,我常常会做一些很可怕的梦......”

    “梦?”顾怀远凝神。

    “恩。”顾怀裕压下满腹的酸涩,低声道,“我在梦里断断续续地梦到六年后连采玉诱骗我,城主萧家联合连家一起坑害我们,后来设下毒计害了顾殷两家,把我们两家人都抓在牢里,给我们灌下□□害死你们,我侥幸逃过一死,流落陶城成为乞丐,听说那时连采玉已经嫁入城主府,成为城主的儿媳。”

    “啊?”殷静宜听到殷家两字时禁不住小小惊呼了一声。

    薛嘉则是心中微震,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一闪而过,却又抓不住。

    顾怀裕继续说下去:“我最初也不相信,可那段时间每夜里都会梦到这些,而且梦到的东西格外清晰,让我不由不信。于是这次去陶城的时候我去了玄化寺,拜见了擅长卜卦的方丈玄空大师,大师卜卦后......”

    就连顾钟鸣也禁不住听住了:“说了什么?”

    顾怀裕苦笑:“大师说,我命途难测,诡异非常,梦中之事自有玄机。”

    ......玄空大师的话别说在大虞,在整个虞朔大陆都极有威信,这么说几乎就是确定了他梦中之事是真的。

    薛嘉忽然想起那时在玄化寺桃花树下顾怀裕对他说,嘉儿,我回家后会说一些谎话,但你信我。看来说的就是这件事。那时顾怀裕想来也不知道玄空大师怎么就会指名见他,想来最初他根本没想到真的能见到玄空,即使后来他真的见到了玄空,但这件事仍然是谎话。

    顾怀裕......为什么要说谎?

    薛嘉没有把自己的推测说出来,即使顾怀裕说了谎,可他知道怀裕一定不会害了顾家人,和谎言相比,他更信怀裕。

    薛嘉忽然抬起头来,盯着顾怀裕道:“那我呢?在你的梦里,我是什么结局?”

    顾家父子还没有开问,这样的问话在大堂上显得有点突兀,却一下子问住了顾怀裕。

    顾怀裕想竭力压下嘴角的苦涩,却还是涩涩道:“你在我梦里没有和我们关在一处,后来被放了出去......被薛家人赶了出来,最后和我一样在街上行乞。”

    顾怀裕中间略去了无数内容,却还是被薛嘉听出来不自在:“那后来呢?”

    顾怀裕的声音变得很低:“后来你去了陶城遇到了我,我们一起在街上被人打死了。”

    大堂里一下子变得很沉默,没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