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四曰死苦5

长生千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夜读小说网 www.xiaoshuoyd.com,最快更新我真的是万人迷最新章节!

    大家全都进到了屋里来, 然后最后/进来的建木将门关好了。

    茅草的小屋子,非常的简陋,看起来之前这道/士过的并不是很好, 毕竟他并非有什么真本事,说是半吊子都嫌多。东方一眼就瞧出来了, 这道/士捉鬼什么的, 肯定完全不行, 也就会忽悠忽悠人, 这种人连修仙的边儿都摸不着。

    道/士很怕他们, 退进屋里来之后就缩在了角落里, 说:“几位爷爷, 请随便坐, 随便坐……”

    夷玉倒是不客气,直接就坐下来了,不过这屋里太简陋了, 根本没什么椅子, 他这么一坐下来, 就只剩下一个位置可以坐了。当然还有一张床铺而已坐。

    估摸/着道/士刚才在睡觉,床/上很乱,而且脏兮兮的, 上面愣是堆着一堆脏衣服,不只如此, 还有空掉的酒坛子, 床角湿/了一片。

    子车无奇看了一眼, 顿时眼皮猛跳。东方知道他是强/迫症犯了,那么爱干净的握奇公子,决计是不会坐在那张脏兮兮的床/上的。

    所以东方干脆,眼疾手快腿也快,将那剩下来的一张椅子“吇啦”一声就给拽了过来,然后一屁/股坐下去,坐的是稳稳当当的。

    剩下站着的人全都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似乎刚才还没缓过神儿来,现在又懵了。

    夷玉倒是不懵,瞧见没地方坐了,干脆拽了拽唐风居的袖子,笑嘻嘻的说:“没地方坐了,要不我们坐一张椅子好了,你抱着我,我坐在你怀里头?”

    夷玉大大咧咧的一说,也不嫌害臊,唐风居倒是不好意思了,忙摇手,说:“不必,我站着就好,我也不累。”

    夷玉不依了,非要坐在唐风居的怀里头,腻腻歪歪的。

    东方感觉真是不应该带着夷玉一起来,时时刻刻的辣眼睛。

    那道/士都看懵了,他显然是不喜欢男人的。不过夷玉那小模样长得,比姑娘家还漂亮,那道/士仔细一打量夷玉,顿时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色迷迷的就盯着夷玉来回瞧。

    唐风居一瞧那道/士的眼神儿,就心里不悦了,抬脚踹了一下桌子旁边的大木箱。

    “咚”的一声,也不知道里面放的什么,竟然沉的要命,声音也大的很,把那道/士给吓得一哆嗦,也不敢再瞧夷玉了。

    夷玉好奇的说:“这箱子是做什么的?怎么听起来好像特别沉呢。”

    道/士本来缩在角落里,不过一听夷玉说到箱子,简直像个跳蚤一样,瞬间就扑到了大箱子上面,抱紧了:“各位爷爷,这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

    他抱着那大箱子,往角落里拖了两下。东方眼瞧着,就看到地上被拖出了痕迹来,看样子箱子的确很重很重。

    建木在旁边淡淡的说:“这一箱子都是金银罢?”

    道/士一愣,赶忙摇手,说:“几位说笑了,怎么可能?你们看我这穷的叮当响,怎么可能是金银?我家里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你们说是不是?”

    东方瞧他一脸心虚,就知道他绝对说/谎了,干脆直接一挥手。那道/士顿时觉得一阵风扑面而来,然后那箱子就像是活了一般,“哐当”一声就自己打开了。

    箱子的盖子弹开,把抱在上面的道/士给弄了一个大屁堆儿。

    屋里没什么光线,只有刚才道/士起来点的一盏灯,很昏暗,那箱子一打开,屋里却顿时亮了不少。

    果真如建木所说,是一箱子金银财宝。

    那一箱子慢慢的黄金白银,借着油灯的光亮反射/出更耀眼的光彩。到底是有多少财宝,谁也一时间数不清楚的。

    不过在场的人,愣是没一个动心的,勉强都是很平常,甚至说是很冷淡。

    云笈宫的弟/子向来被人称作活死人,不为物喜不为己悲,握奇公子自然对这些黄白之物没什么感觉,这倒是很平常的。

    而东方虽然是俗人一个,不过做了那么多年的三十六天门门主,金山银山全都见过,这点金子还不放在眼里。

    唐风居乃是冬石唐家的三公子,虽然以往在唐家惨了些,但是银子还是有的。

    剩下的夷玉和建木,都不是人,所以完全不需要金子银子。

    而小扶摇似乎是累了,早就靠着建木的肩膀睡着了。在那道/士大喊大叫的时候,小扶摇只是皱了皱眉头,都没有醒过来。

    道/士连忙就想合上箱子,但是箱子怎么都合不上,可把他的白毛汗都急出来了。

    东方一瞧,挑了挑眉,说:“你穷的叮当响,屋子里却有一箱子金银财宝,这说不通罢?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不义之财?”

    “我……这些金子就是我的!真的是我的!没偷没抢,是我赢得的!”道/士说到金子上面,底气似乎足了很多,坚持说这都是他的钱。

    东方也不想管他怎么突然一夜暴富的,只是说:“废话先别说,把那只断手的事情告诉我们,否则……”

    东方说着,眼珠子一转,打了响指,那箱子里的一锭金子就飞了起来,落在了东方的手心里。

    道/士急了,想要去抢回金子。

    东方托着那锭金子,五指一收拢,但听“咔吧”一声,那金子竟然给捏碎了。

    东方这才把碎成了几瓣儿的金子丢回了箱子里,说:“否则别怪我手一抖,就把你的骨头都捏碎了。”

    道/士吓坏了,可不敢往东方这边扑过来了,吓得又哆嗦了起来。

    握奇公子一脸风度翩翩的模样,却说着令人骇人听闻的话,这冰/火两重天的,道/士哪里顶得住,期期艾艾的就将事情给说了一遍。

    那日道/士的确进了林子去,他想要抓/住那个闹/事儿的鬼,然后再向镇子上的人炫耀一下。

    毕竟镇子上的人多数都看不起他,还老嘲笑他,所以道/士想要证明自己是很厉害的。

    不过事实证明,这道/士就是二把刀,而且眼高于顶。

    那日天还没黑,他就拿着自己的法/器和灯笼往林子去了,他事先打听好了,听说了那只可怕的怪手的出现地点。

    道/士在林子里转了一整圈,看到了一个土坑,就是土/匪挖出断手的地方。那会儿天色已经黑了,他就提着灯笼,大着胆子往旁边走,想要找找那怪手到底在哪里。

    道/士说:“我足足找了大半个时辰,结果真叫我给瞧见了。”

    道/士不光是带了法/器,什么黑狗血、桃木剑还有狼牙都带着,就在他找的腿都酸了的时候,终于让他瞧见了。

    道/士故作神秘的说:“我就看到草丛里面,有一截白生生的手呀,那叫一个吓人!”

    一截手趴在草地里,若不是他找的仔细都没发现。和土/匪形容的差不多,那只手断口处已经不流/血了,看起来像是被砍断了很久,但是手白生生的,一点也不像是死了很久的。

    道/士吓得一身冷汗,却不敢回去,觉得无功而返太没面子。他干脆直接解下腰间的酒葫芦,猛喝了大半瓶子,然后就往断手那地方去了。

    道/士说到这里一拍手,“啪”的一声,声音还挺大,差点把小扶摇吵醒了,看起来讲的还挺带劲儿,入情入境的。

    建木皱着眉看了他一眼,那道/士赶忙就怂了,小声继续说:“你们猜怎么着?其实什么怪手的传闻,都是假的!”

    东方一听,皱了皱眉,什么叫假的?这让他们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道/士说:“那只手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根本不是什么活物,真的不会动。我估摸/着是那些人胆子太小了,被吓着了,所以说胡话呢。”

    道/士走过去,起初还害怕,但是后来胆子就大了,因为他发现那只断手压根不会动,一下也不会动,根本不能作怪。

    道/士当下觉得,恐怕是有人太无聊了,所以变了故事骗人的。

    东方说:“若真是骗人的,那为何我刚才提起断手,你会吓得魂不附体?”

    道/士说:“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完啊,这后面的事情,就古怪了!”

    道/士发现那断手没什么邪乎,松了口气,就准备回家睡大觉了。

    但是道/士又想了,这么回去和旁人说了,旁人恐怕不信,因为他平时喜欢吹牛,旁人现在都不信他的话了。

    道/士左右一思忖,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他立刻就将外套给脱/下来了,然后竟然将那只断手给拿起来了,包在了外套里,带回了家中!

    夷玉忍不住笑起来,说:“哎呀,没看出来,你竟然贼大胆呢!那种邪乎的东西,你都敢带回来,真是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只断手绝对不普通,他们去看过挖出断手的土坑,里面怨气阴气鼎盛,断手都已经从土里出来这么久了,土坑里还有那么强的怨气,说明断手绝对不是普通的东西。

    道/士大着胆子把断手给带回家了,他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回家可以吹牛了。就说自己进了林子,然后一番搏斗,将着邪物给制/服了。那些人狗眼看人低,若是不相信,他就把断手拿出来给他们瞧,把他们都给吓疯了!

    道/士说:“我当时是这么想的,觉得可以出一口恶气。不过那断手带回来之后,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去和街坊邻里炫耀,就忽然有个人找上来了。”

    “什么人?”东方忍不住问。

    那道/士故意吊人胃口,磨磨蹭蹭才说:“是一个男人,还病怏怏的,他天没亮就来了,敲我/的/门,说是要向我买一样东西。”

    东方一听,说:“他向你买/断手?”

    “是啊!”道/士说:“就是向我买那只断手。”

    道/士当时怀疑自己没睡醒,那病怏怏的男人长什么模样他都不知道,那男人戴着一张铁面具,想看也看不着,反正很神秘。

    道/士觉得奇怪,不过他好色好酒又贪/财,那男人竟然拿出一沓子银票来,交给了道/士,说只要把断手给他,就把这些银票都给道/士。

    道/士说:“我这一听,可不是乐坏了吗?我从没见过那么厚一沓子银票啊,那能换多少银子?”

    道/士二话不说,干脆就把银票拿走了,将那只包在衣服里的断手给了男人。

    男人留下银票,拿着断手就离开了。

    道/士说:“我当时觉得自己发了,立刻就拿着银票出门了,我们这镇子太小了,必须要到隔壁镇子或者更远的地方去换银票。我怕银票是假的,所以就走了大老远去换银票。”

    道/士跑出去换银票,没想到银票是真的,千真万确,真的不能再真了!

    道/士把所有银票都换成了金子,免得有什么差池。他拿到了金子,可谓一夜就富的流油,当下就在那城里头吃喝嫖赌起来。

    他足足在青楼流连了五天,简直乐不思蜀,被各种款待,挥霍了大把的金子。不过这对于他来说,都不算什么。

    但是五天一过,道/士觉得,他应该先回家一趟。他还想要回家让街坊邻里瞧瞧自己的金子,让他们羡慕死呢。

    于是道/士雇了车子,自己赶着马车就回家了。

    道/士说:“谁想到啊,我一回来,就傻眼了!”

    道/士回到小镇子上,怎么能不傻眼,镇子上死了好几个人了,死相惨的不得了。

    道/士才把金子搬回来,就有邻居来找他,居然是让他去作法的。道/士有钱了,不想去,但是又觉得邻居找自己作法,这事情千载难逢,竟然相信自己的实力了,所以就去了。

    道/士一去,就看到了死人,说:“真是吓毁了我,死相都一样,干尸一样,一点血和阳气都没有了,那脖子上呀,还有一个很明显的五指印!”

    道/士一瞧,吓得腿肚子转筋,他一看到那五指印就联想到了断手,觉得绝对是那段手掐出来了。

    道/士说:“我吓坏了,随便假装作法,然后就回来了。也不敢跟别人说断手的事情,也不敢跟别人说有人给了我银票的事情,就怕那些人说是我杀了人,拿我去见官呢!”

    东方一听,原来道/士家里这一箱子金子,和那断手竟然还有关系。

    东方说:“你仔细的给我形容一下向你买/断手的男人。”

    道/士说:“我……我真是不知道啊。他穿着一身蓝色的衣服,从头包到脚,什么也瞧不见,脸上还带着一个铁面具,更是瞧不见了!声音特别的沙哑,跟鬼似的。说一句话咳嗽三声,也不知道得的什么病。”

    道/士除此之外就形容不出来那男人了,年龄几何也不知道。只知道那男人身量倒是不矮的,不过披着衣服显得很瘦很瘦,应该和生病也有关系。

    东方忍不住皱眉,说:“你还有没有什么隐瞒的?”

    “没了没了!真是没了。”道/士连忙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那些人的死和我没关系,若是有关系,肯定也是和那怪人有关系的,你们去抓那个人,别来找我了。哦……对了!”

    道/士说到这里,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说:“我还从他那里得了个东西。”

    道/士说着,跑到了床/上去,从一堆又馊又臭的衣服里,拽出了个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用绳子串着,也不大,好像是一个吊坠似的。

    道/士将那东西拿出来,说:“那怪人掏银票的时候,将怀里的这样东西给带了出来。我当时瞧他宝贝的厉害,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就管他要。他起初不肯给我,但是他似乎特别想要那只断手,所以后来也就给我了。”

    道/士说着,将东西递给东方。

    东方快速的伸手去拿,不过子车无奇嫌弃那道/士是从臭衣服里刨出来了,于是东方的手伸了一半,就在半空变了方向,换了个圈又回来了。

    子车无奇从怀里掏了条帕子,然后垫着才将那东西拿了过来。

    东方着实无奈了,他现在还有个问题好奇,那就是……

    子车无奇身上到底有多少条手帕!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今天就掏了好几条出来了。

    “这是……”

    子车无奇瞧着那东西一怔,东方连忙低头仔细去瞧,这一瞧也是一愣。

    夷玉探头过来,说:“白白的,小小的,是什么?骨头吗?看起来像一颗莲子呢。”

    那东西像一颗小白珠子,中间打了个空洞,串着一根红绳。

    但看那红绳就不简单,并不是普通的绳子,可是大有来头的,叫做“思愁”。名字是挺古怪的,不过倒是合适的很。整应了那种“剪不断理坏乱”之意。

    在修仙世家中,有一处地方叫做相思府的,思愁就是出自那相思府,旁人是不会做的,也算是独一家了。

    不过子车无奇和东方并不是因为这绳子而惊讶,他们惊讶的是绳子上穿的那颗“白色珠子”。

    可不是什么夷玉所说的莲子,比思愁更要大有来头的多。

    “叩叩……”

    不等东方开口,突然外面有敲门声。

    这三更半夜的,来了东方这一拨人,已经够奇怪的了,现在却又来了人,道/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都不敢去开门。

    “是谁啊?”夷玉好奇的伸着脖子说。

    东方皱了皱眉,子车无奇倒是起身去开门了。他将大门打开,众人都吃了一惊。

    门外站着两个人,一大一小,一白一黑。

    小的只有三岁大,被旁边的年轻人领着手,那年轻人面容温柔,却一头白发,和着他的白色衣服,简直浑然一体。

    “你……你们怎么来了?”夷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来的人竟然是王不留行和半夏。

    他们之所以跑到这地方来,也是因为王不留行提出的要求,但是大家没想到,那两个人竟然也来了。

    王不留行还是梳着他那两个小总角,还喜欢用手去抓,一副可爱又懵懂的样子,说:“嘻嘻,看来你们找到我要的东西了,我自然就来收东西了。”

    “你要的东西?”东方奇怪的皱了皱眉。

    王不留行踮着脚尖,指了指东方手里头的那个小白珠子,说:“这个东西我要啦,给我。”

    东方低头瞧了瞧,将手心摊平了,那小珠子就在他手心里头。王不留行伸手要去拿,东方却不给他,快速的伸直了手臂,举过了头顶,说:“你要了做什么?这东西不是你的,不说清楚了,我不会给你的。”

    王不留行就三岁大的样子,站在半夏身边就显得小小的,那子车无奇虽然看起来并非肌肉纠结的模样,但是身材也着实没得挑,身量很高。

    就算东方只是把那东西放在下巴下面,以王不留行的身高都根本够不到,更被说举过头顶了,三个摞在一起都够不着。

    王不留行立刻气红了脸,拽着半夏的袖子,说:“他们欺负我,他们竟然戏/弄我。”

    夷玉一瞧,立刻笑道:“哎呦哎呦,你这个老妖怪,多大年纪了,竟然学人家小孩子撒娇呢。”

    王不留行一听,更是气得跳脚,真的在原地蹦了好几下,说道:“好呀你们!我不要给你们治病了!让你们去和阎/王聊天!”

    “师父,稍安勿躁。”半夏倒是不着急,说:“我师父一直在找这样东西,是想要拿来给我治病的。”

    那白色的小珠子可以治病,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材,或者是什么宝贝。

    王不留行插着腰,说:“你们这些不识货的家伙,这东西就是半夏,你们竟然看不出。”

    东方和子车无奇你以前都见过这白色小珠子,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东西竟然就是半夏。

    半夏是一种药材,剥了皮晒干了就是这个样子。只是现在,有人将这颗半夏穿在了思愁上面,似乎是要当做项链用了。

    不过这半夏的确是宝贝,和普通的药材不一样,是千年难遇的宝贝。

    王不留行一直带着半夏在找这颗小珠子,为的就是给半夏治病。

    半夏是王不留行收的徒/弟,是个道行好不错的妖。但是因为一些事情,他受了重伤。到底是什么事情,那王不留行不愿意说,只是说,如果想要救他徒/弟的话,只能去再找一颗上百年的半夏来,简单粗/暴的补一补。

    于是王不留行就带着自己的徒/弟找了很久很久,然后终于让他们找到了。

    不过这中间又出了岔子,那颗半夏又消失了,王不留行这才请握奇公子来帮忙,也是听说握奇公子很厉害。

    东方看了一眼手里头的那颗半夏,说:“但是,这是忘江苑的东西。”

    王不留行说:“我管它是谁的东西,我要用这个,给我的徒/弟补身/体,皇帝老/子的我都要。”

    “咦?怎么是忘江苑的东西?”夷玉忍不住发问。

    身边的唐风居和建木也是奇怪,怎么这事情和忘江苑又扯上了关系?

    其实在看到那用思愁穿起的小珠子的时候,东方和子车无奇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是忘江苑的东西,而且还是大小/姐江瑶水贴身佩戴的东西。

    王不留行说的不错,这是好东西,有上千年的灵性了,虽然没有修出形来,但是可以驱邪避灾,而且可以固阳养阴,可谓是宝贝一个,若是佩戴在修仙人/士的身上,绝对可以事半功倍。

    当年忘江苑和云笈宫还没有交恶,那忘江苑的大小/姐江瑶水到云笈宫来做客,一眼便瞧上了握奇公子子车无奇,着实倾心于子车无奇,简直就成了个跟屁虫。

    当时东方年纪还不大,也是跟着子车无奇身后,不停师叔长师叔短的跟屁虫一个。突然有来了个小跟屁虫,东方对江瑶水的敌意还是很大的。

    当年东方还很幼稚的将虫子塞/进江瑶水的后衣领子里,搞恶作剧想要吓唬江瑶水。

    结果事情还没做,就被子车无奇给发现了,然后东方记得清清楚楚,就为了这事情,子车无奇竟然打他屁/股!

    想起来就咬牙切齿的,简直无/地/自/容,每每回忆起来都老脸一红。

    打了屁/股还不算,子车无奇还把那两条毛毛虫给拿走了,据说还养了起来,过了不久竟然就变成了蝴蝶,被子车无奇放到花园里去了。

    也是那时候,东方瞧见了思愁和半夏,就带在江瑶水的脖子上。

    江瑶水脖子上戴着一根细细的红线,线上穿着一枚小珠子,不知道是什么明堂,但是江瑶水宝贝的不得了,说是他们忘江苑的传家之宝,爹娘告诉她,以后是要传给她孩子的,不能随便给外人瞧,不然会被抢了去。

    所以东方好奇的想要瞧,结果江瑶水就吝惜的不给瞧。更让东方生气的是,江瑶水却上赶着要给子车无奇瞧。

    子车无奇当时是瞧过的,的确是好东西,但是他不怎么通药理,所以说不出所以然来。

    东方听说握奇师叔瞧过了,自己却没瞧过,就气鼓鼓的了,又因为之前被打了屁/股,所以不怎么开心,就想着新法子欺负江瑶水。

    后来竟然想出了一个坑爹的主意,就是去偷瞧江瑶水洗澡,等她衣服脱了,就能看到脖子上挂着的东西了。

    不过这计划也胎死了,他人影都没看到一眼,就撞到了握奇师叔的怀里头,可把小小的东方给吓坏了。

    可想而知,最后东方被子车无奇拎着后脖领子就回去了。东方就纳闷了,为什么自己都还没辩解,但是握奇师叔就什么都知道,都不需要开口,又给了他屁/股好几下子。

    这么一回想,东方顿时脸色青青白白又红又黑的,感觉羞耻难当,自己小时候竟然被子车无奇打过这么多次屁/股。除此之外,掰着手指头一算,竟然算不过来。

    东方真沉浸在羞耻之中,自己却轻笑了一声,这可就诡异了。

    不过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东方是知道,那无/耻的子车无奇又窥伺了自己的想法,绝对是也想到了以前打自己屁/股的事情。

    东方当下真想给自己两个耳刮子报仇,但是又下不去手,只好心里头恶狠狠的说:“我们秋后算账,你可别落在我手里头。”

    子车无奇恢复了一脸平淡,看了一眼手中的那颗半夏,说:“虽然已经找到了黑面阎君要的东西,不过这东西暂时不能给你。”

    王不留行一瞪眼睛,两只大眼睛圆溜溜的着实可爱,一点威严也没有。

    王不留行说:“为什么?你别以为你厉害我就抢不到了。哼哼,没有我的帮助,你也就离大限不远了,这可不划算的。”

    子车无奇说:“这是忘江苑的东西,却和断手联/系在一起,所以我想拿这东西去找忘江苑讨个说法。”

    王不留行撅着嘴巴,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麻烦,断手不断手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子车无奇说:“或许有关系,这事情我一定要搞清楚。”

    王不留行说:“可是你这么拿着去找忘江苑的人,他们要回去了怎么办!那我徒/弟怎么办?”

    王不留行说到这里,就转过身儿去,抱住半夏的腿,“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又哭又闹的说:“徒/弟,是师父不好,师父救不了你,他们还见死不救,呜呜,怎么办啊,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啊,谁陪我说话,呜呜……”

    东方顿时很头疼,觉得这王不留行竟然比夷玉还能折腾。

    子车无奇说:“黑面阎君可以随我一起去,到时候事情问清楚了,再请忘江苑的人将宝物借与你就是了。”

    王不留行顿时收了眼泪,说:“要是他们不借呢?”

    毕竟……这很可能是有借无还的,补在了半夏身上,那这棵圆溜溜的半夏就可能消失了。

    子车无奇说:“江小/姐是个心善的人,与她好好说,她定然不会不管。”

    东方一定,就开始在心里头吐槽了,子车无奇还真是了解那江瑶水。不过也是,江瑶水小时候就心善,绝不杀生,而且不吃肉只吃素斋,养死了一只鸟都能哭半个月。

    王不留行期期艾艾的,最后说:“那好罢,反正我徒/弟活不了,你们一个人我都不医。”

    半夏听了,说:“师父,握奇公子既然都这般说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王不留行说:“你怎么老给他们说好话,我不欢心了!”

    半夏听了,干脆把王不留行抱起来,王不留行就坐在他怀里头,然后用小肉手去摸半夏的头发,滑溜溜像缎子一样。

    他们从道/士口/中得知了断手的事情,然后还拿到了一枚半夏,现在子车无奇就想要立刻到隔壁镇子上去找江瑶水问个清楚了。

    也不知道江瑶水是不是仍然在隔壁的镇子上,若是已经走了,那就麻烦了。

    子车无奇对于断手的事情非常执着,一点也不亚于东方,甚至比东方更加执着。

    东方心里头其实是有点抵触的,因为那股怨气和阴气,让东方几乎不想要深究这件事情。毕竟没有什么人愿意瞧着自己被断成一块一块的尸体。

    不过子车无奇是一定要搞清楚的,若那只断手真的是东方的,他是一定要把断手找回来的。

    虽然东方的魂魄就在子车无奇身上,但是那躯体也是东方的一部分。人死入土为安,如今东方的肉/身不能入土为安还被分尸,子车无奇无论如何不能答应,一定要找全之后下葬才行。

    东方赶路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小声说:“对了,那块蓝色手帕。”

    他这么一说,子车无奇也想起来了。

    他们在土/匪山寨里看尸体,在尸体身上找到一块蓝色的手帕,那手帕并不是土/匪的,可能是他打家劫舍的时候抢的。当时东方觉得有些眼熟,其实并不是眼熟,而是气味儿熟悉的缘故。

    蓝色的手帕上有一种淡淡的香气,东方这会儿才想起来,原来江瑶水身上就有那股香气,很淡很淡,不注意的话,几乎是闻不出来的。

    子车无奇点了点头,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思愁穿的半夏,还有那蓝色帕子的香气,似乎都指向了忘江苑的大小/姐江瑶水。断手恐怕和江瑶水有着很重要的联/系,不过那道/士又说,向他买走断手的人,是个男人。

    是个男人,那便又不是江瑶水了。

    这事情搞得东方脑袋都变大了,一时根本想不通。

    子车无奇就说:“我们先去当面问问江瑶水再说。”

    众人趁着天没亮,就又回到了小镇子上,这一来一回的极为匆忙。他们回到小镇子上的时候,天色灰蒙蒙的。

    他们回到了之前落脚的客栈,客栈里的人都没醒过来,只有店小二趴在柜台后面打瞌睡。

    店小二听到推门的声音,一下子就醒了,瞧见是之前的客官们,就说:“几位客官,怎么这么早啊?”

    东方上前就问:“那几个总是闹/事儿的人走了没有?”

    忘江苑的人住在这儿开始,的确总是闹/事儿,所以店小二一听就知道东方说的是谁了。

    店小二叹了口气,说:“当然没走呢,这不是,昨天晚上又闹/事儿了,吵吵闹闹的,搞得客人们半夜都没睡。这会儿他们正在楼上歇息呢。”

    看来店小二对他们积怨已久,但是有怒不敢言。

    东方当下点了点头,然后就大步上了楼去。

    其余的人都围坐在一楼大堂的桌子前面,想要歇歇脚,这一夜可是真够闹腾的了。

    东方上了楼,按照店小二指的,就去敲江瑶水的房门。

    本来晚上忘江苑的人要去活神仙那边求医,不过要走的时候,他们却在楼上吵了一架,声音特别的大,好些个客人都听到了,但是不知道吵些什么。

    最后那忘江苑的少主又气呼呼的跑出了客栈,看来又是在玩“离家出走”的戏码。

    江瑶水赶紧让人去找她弟/弟,结果这天晚上就没有去求医。

    大半夜的忘江苑的人才把少主找回来,这找回来了,本来就没事儿了。不过谁想到刚回来就又吵架,三更半夜吵架,可把店小二给愁的,好些个客人跟他抱怨,让他去管一管,不然别人没办法睡觉了。

    但是店小二没辙,也不敢过去,好在没一会儿消停了。

    忘江苑的那群人消停了,都回房间去睡觉了。很快的,东方他们就回来了。

    东方在子江瑶水门外敲了几下门,里面有了回音,是江瑶水的声音,略显疲惫,说:“是谁?什么事儿?”

    “我是……”东方下意识的想说自己是东方,不过幸好话没出嗓子就给咽回去了,改口说:“我是子车无奇。”

    这话说的真是别扭,里面的江瑶水一时没了声音,不过很快的就又有了声音。

    东方明显听出来了,江瑶水有些惊讶和欣喜,说:“是握奇公子?”

    东方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说:“是我。”

    江瑶水在里面说:“握奇公子找我?现在吗?是有什么急事吗?此时……多有不便。”

    的确不便,毕竟天还黑着,孤男寡女的,一个还是有夫之妇,连孩子都有了。

    不过东方很想吐槽,明明是两男一女……

    里面的江瑶水虽然这般说,不过都不需要东方绞尽脑汁回答,她已经继续说道:“请握奇公子稍等片刻,我换好衣服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