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我竹马可能喜欢我(46)

宗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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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  云轻挑眉:“你看我做什么?”

    他自幼便有神眷, 在修习上天赋卓绝, 更是生得俊美无俦, 让无数人为之倾倒,痴迷的眼神见的多了, 却甚少看到如此坦诚的审视,看到眼前之人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不免来了兴致,故而一问。

    “在下在想, 庄主府上能人有, 美人也不少, 为什么要一直为难我弟弟。”

    云轻一愣:“为难?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云轻原本无悲无喜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丝裂缝, 陈溱一懵。

    原本冷淡的目光转向别处,变得朦胧而具有深意, 云轻颠了颠手上的茶盏, 盖子敲在杯沿发出青脆的声响,在这样的氛围下, 凸显出几分莫名的落寞。陈溱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云轻冷笑道:“说为难倒也合适, 这样野性难驯的性子, 我就是为难了他, 他也不算冤。”

    这两句话说得古怪, 陈溱听得心里哇凉, 默默脑补出了一出爱而不得的大戏, 但是为毛感觉得不到的是眼前这个孤高的庄主……

    他默默地叫了一句:系统, 要不要解释一下。

    弱弱的声音传来:我不造……

    陈溱:你这个废材。

    小老虎畏畏缩缩地用前爪抱住了小脑袋:对不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陈溱这时候除了叹气也只能叹气,现在的系统根本就是只幼崽,又软又娇,他完全下不了狠手教训,他现在当爹妈当上瘾了,潜意识里觉得教系统就跟教孩子一样要有章法,只能等到秋后算账。

    云轻的破绽只有瞬间,下一刻他又恢复了正常。

    “我知道你稚家满门皆被奸人所害,你将他还给我,我助你手刃仇敌,光复家族。”

    “不必了。”陈溱脱口而出。

    云轻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是一樽仪典非凡的尊贵玉像,不食人间烟火,现在则变成了冰冷的刀刃,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陈溱被带着威压的气息震得无法呼吸。

    “我不能将他交给你,就算他是你的侍宠,但是你却从未好好对过他,我可没忘记找到他时他身上的伤!听你的语气稚乐也许做错过什么事,可是无论他做过什么也不是被这样对待的理由。那些伤口可不仅仅只是惩戒而已,如果不是我凑巧就救起他,他现在早就死了,”他的心狂跳,手掌心大量出汗,但还是忍着恐惧说道,“他到今日也不过十五六岁,然而经历的痛苦却是普通人所承受的百倍不止,你让我如何把他交给你?”

    云轻眼神一闪,变得深沉漆黑,他脸色不善地靠近陈溱,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狼。

    “你们为了利益将他送给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现在摆出这副伪善的脸孔指责我也不怕闪了舌头,难道你这般作态他就会感激于你?稚乐,就像一只不知餮足的猫,傲慢又贪婪,你以为单单凭你就能够满足他?”

    稚乐十二岁就被迫背井离乡,离开稚家之前从未享受过一丝人间之情,面对的是无休止的嘲笑和欺负,反而是在来到定云山庄遇到云轻之后才渐渐地敞开心扉,努力为自己争取。

    虽然最终失败了,但是未必是不快乐的。

    陈溱呼吸有些困难,他突然意识到在这一场所谓的“拯救”之中,稚乐从来都没有机会表态。但是从日常的行迹来看,稚乐显然是对云轻还有感情的,提到定云山庄是他露出的小动作早就出卖了他。

    可是让他跟着云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如果重蹈覆辙怎么办?如果稚乐再被欺负谁来保护?他那么傻兮兮的……陈溱头脑混乱,全然已经忘记自己才刚刚决定放手让他自己去飞,更忘记稚乐早就不是记忆里需要他保护的懦弱孩子了。

    所以……不行!不行!

    云轻傲慢地看着他:“想想吧,想清楚再回答我,是乖乖地将他还给我回去做你的新一任稚家家主,还是继续做这些徒劳无功的事情。”

    少年瞪大眼睛,里面满是挣扎,他微微张开润泽的唇,却脸色惨白地哑住了,仿佛多说一个字,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整个人抽动了一下,神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脆弱,眼眶憋得通红,最后无力地道:“那你能保证,以后再也不打他,保护他,不让别人欺负他,只爱他一个人?”

    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一句话。

    云轻没有说话。

    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要求他。

    “这是我作为兄长的请求,如果您无法做到,只是将他当一个可有可无,用来消遣的玩物,那还是恳请庄主高抬贵手,放我们兄弟二人一马。如若不然,当年的错误乃是父辈们的决定,就由我来亲手纠正,如今稚家已亡,我绝不会用亲弟之安危求得苟全,更不会用他作为复族之工具!“

    陈溱语调平和,置生死于度外。他还未及弱冠,本是少年稚气,多经磨难已镇定老成,此时面对云轻,亦是不卑不亢,削瘦的腰脊挺得直直的,倒真是未曾愧对稚家嫡子,少年名士的赞誉。

    云轻这一生,都不喜做承诺,然而此时,却庄正地道:“好,我答应你。”

    眼前之人绷不住脸皮,这才面色稍缓,他道:“此事需经稚乐首肯,我一人说的不算。”

    云轻亦是爽快:“好,我送你去。”

    陈溱拖着长袍跑过去,夜风中还带着凉意,他想着快去快回,但是没走两步,就发现云轻正站在空旷的草地上,一直在等他的消息。长风拂过,将他的衣袍长发撩起,静立处,空气都安逸。

    陈溱一时看呆了,不说人品,但就外表而言,云轻的确让人赏心悦目。他和稚乐的艳~丽不大一样,整个人淡的发光,格外出尘。而且这人脾性好,成熟稳重,也难怪一堆人趋之若鹜。

    “他怎么说?”

    陈溱眨眨眼:“云庄主,咱们打个商量成么?”

    “你说。”

    “我弟弟跟你走,但是我也要一同去。”

    “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按你的性子大约是不太乐意去定云山庄的。”

    云轻不愧是云轻,简直一眼看穿他。他的确对定云山庄有一种谜之抗拒。

    “他还小,现在虽说身体长大了,但行~事终归会有不妥之处,我在身边看着点,等你们二人安定下来,我再走。”

    云轻好笑,终于拆穿他:“你不是答应他会一直待在他身边?”

    陈溱眼睛一瞪,他完全没想到云轻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如果这些话他都听见了,那是不是说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他都明了,包括稚乐对他说的话?要是知道,那是有多想不开,还等当着自己的面笑出来?再一想,又觉得不悦,这种隐私被窥探的感觉很让人不爽。

    “你们动静太大了,我自幼休习道法,呼吸间的声音都能攫取。”云轻淡淡地解释道。

    陈溱脸一红,简直尴尬,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这么平静地说出这些话的。说起来里面躺着的那一个也是这样,亲完了就跟没事人一样,要不是陈溱表示要出来给个说法,他现在说不定早就睡着了。敢情就自己一个人在暴躁。

    “云庄主,这话不过悠缓轻忽之辞,等稚乐有能力照顾好自己,我便自行离开,绝不打扰你二人。”

    云轻眯起眼,好奇道:“你要怎么走?你要知道定云山庄要找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这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陈溱看远处,远处天空高阔,很大。

    云轻见他一副不愿多谈的神情,便道:“走走?”

    云轻,还真是古怪。陈溱撇撇嘴,拖着他的长袍子往远处走,云轻跟在身边,后面是那匹发着光的马车,高大的骏马踏着矫健的蹄子踩着草丛上漂浮着的萤火虫,一下下地打着响鼻。

    陈溱不愿意落了下风,挺直了腰板。

    “云庄主,此事我帮了你。”

    “没错。”

    “我们约法三章如何?”

    “你说。”

    “第一,稚乐此次跟你回去,不能再是奴籍。”

    “这是自然。”

    “第二,我知道你的家中有许多美妾玩宠,我希望你,可否将他们遣散,并且日后不再接新人进门,一生一世只对稚乐,两相对,不相离?此事虽说略显唐突,但你既然说了真心喜欢他,那为他付出这些也不算什么,倘若想要子嗣,便就再——”

    “我答应你。”

    陈溱一愣,抬眼正好可以看见他的下颔,目光向上移,正好看见他的眼睛。

    那一刻,陈溱是信的,因为真的很难看到这么坦诚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陈溱私心竟然觉得云轻其实还不错,相信他这次,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何况,今时不同往日,稚乐功力深厚,也不害怕有人再敢欺负他。

    “第三呢?”

    “第三……,”陈溱沉吟一瞬,“你们将来在一起,房~事自然不可避免,不知可否……顺着稚乐一些。”

    陈溱这话简直豁出老脸,他咽咽口水,让气氛不至于那么尴尬,心虚看着云轻。

    偏偏云轻不吃这套,鼻音上扬,用眼神确认道,“嗯?”

    其实他已经很好了,只说让他顺着点,没说能否给我弟弟压这么直白。

    “这意思是……?”云轻直视他,从眼神里释放出威压。

    一瞬间的尬……

    如果被云轻武力制霸他一点都不意外。

    陈溱硬着头皮:“稚乐还小,庄主就宽容些?”

    云轻轻笑:“你再说一次。”

    陈溱有点害怕,他看出云轻有点不悦,这不悦中有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落寞。

    “算了,当我没说。”

    他转身准备逃,却被云轻扯住:“我会温柔些。”

    陈溱:呵呵呵呵呵呵,老子为什么要在这里!

    陈溱摇头:“算了,你们的事自己解决,只是稚乐不乐意的时候你可不能强迫他。”

    “我不强人所难。”

    陈溱点头,总算是要到保证了,回去以后一定给稚乐好好洗脑,绝对不能让他想不开让步,让步一时爽,床~上一生躺,养了这么久绝对不能便宜了云轻。

    陈溱努力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毕竟,这种话真的是让人难以启齿,得找个契机才行,免得到时候弄巧成拙。

    一想到稚乐刚才在屋里表现,他就心惊胆战,被自己养大的崽亲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更何况自己在那种时候承受的痛苦真的是刻骨铭心,现在想起来都在条件反射地发抖。

    看了眼云轻。

    “你想问什么?”

    陈溱尽量显得不那么八卦:“云庄主,你没有嫉妒之心吗?”

    “嫉妒了才是爱吗?”

    陈溱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然而云轻的确敏锐,端看陈溱的表现便知道他想问什么,刚才屋中的动静如此之大,他远远地在外面便能听见,听了好一段时间,从细语到急躁再到浅浅的喘意,最后归于寂静,陈溱打开门扉独自走出来。

    若要问胸膛之间有否起伏,他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故而有此疑问。